回舟朱颜改

恭喜你发现了一只鸽子!_(:3」∠❀)_

【诸事未定/10:00】无花果树上的花(补档)

【K】&【Q】

写在前面:时间的限制导致故事没有达到预期效果,但仍是我对他们另类结局的小小幻想。祝阅读愉快。

 


 

 

【正文】

 

我近来搬到了加尼福尼亚州养老,这里的海风很好地治愈了我的心灵,但吹来的海风常常让我想起一个故人,他的故事最终使我离开了纽约这座伤心城。

大约是十几年的故事,本不愿再提:*「离开纽约城已经多年过去,已膝下有子,在院里养有两只猫咪。加州有阳光和电影明星。」我两鬓已经生了些白发,但我还是坚持每年回到那颗树下。

 

每年的这个时候,他也如约而至。他捧一束黑色大丽花,我携一只纯白色的天堂鸟,放在那颗无花果树下。

今年的无花果树居然又开花了,花瓣随风飘落,令人只觉时间凝固,花移而人未动,剩下的人被困在原地。

 

捧大丽花的他突然启唇:

 

"Hey , Yangmei , what are you waiting for ? "

(嘿,杨媚,你在等什么)

"Cherry blossom. "

(花开)

 

再次盛开的无花果树,勾起了我的回忆。

我说:“这里有一个故事,我从未忘记: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"早上好,陆探长。"

 

"日安!"

 

年轻有为的陆探长——纽约州唯一的华裔高级警司,提前来到了纽约州长岛区警察局。其他警员看到他,纷纷打起了招呼。

 

今日江探长穿着简单的纯白色衬衫,套上纯黑色的小马甲,领带未打,套上灰色大衣,穿着一双过时的皮靴,急匆匆地赶来。

好像刮来的一阵旋风一样,他留下"请假,不来了。"

说完这句简短的话便后匆匆离开了。

 

今天陆探长怎么了?诸多警员心里有些疑惑。陆探长平日恪尽职守,几乎每天都是第一个来最后一个走,做事也周到细心。今日突如其来的请假以及匆匆忙忙的形色,令人不解。

 

 

今日确实他收到了一则重要消息:十几年的真相成谜,就在今日,一个或许是至关重要的线索将要出现。

 

陆成江躲过街上行色匆匆、裹着深色大衣的行人,警惕地不动声色地环绕着周围。抬头看着重工业污染后灰蒙蒙的天空,连太阳都不愿意露面,裹着厚厚的云雾,洒下苍白的光。

借着昏暗的光的掩饰,他最终在约定地点的小巷道里上了车。跳上了两座的福特汽车的副驾驶,熟练拿起座位上准备好的围巾,整理了一下,遮住了半张脸,然后看着主驾驶上的人。主驾驶上的人,终于回过头来看向他。

 

灰白相间的竖条纹衬衫,颇为精致的异色伊顿法式袖口衬衫,配上双内折的纯黑色西裤,天鹅绒拼接后领的呢子大衣流畅的线条在腰部急刹车,露出精瘦的腰形。不仅如此,还打上了一根深色细领带,领带夹、法式袖扣、袖箍、灰色小马甲样样俱全,穿上一双德比靴。大衣里,有一只款式过时的铜怀表。从未见他穿得如此正式过。陆成江心想。

 

今日"家族"里的"老狼王"要召开家族会议,说是大限将至,准备指派下一任"狼王"。陆成江身边这位收到消息后,便立即通知他这一消息。

以往他们俩只有座机联系或间接派人来送信的单向联系,从未见面。多年未见,陆成江只依稀记得他少时的轮廓。

 

看着他的眼,好像还是那般动情。

 

汽车平稳地向着纽约中心驶去,灰蒙蒙的天空,前方蜿蜒的马路,好像没有尽头,向着过往驶去,直至最远处汇成一点黑色且模糊的点。

 

陆成江闭上眼。

 

那时,还有一人唤他江停。老房子是简陋的木屋,勤劳能干的母亲多年前刷上增添生气的白色油漆。不过父亲吸粉后拳打母亲、酒瓶肆意地砸向平整洁白的墙后。

记忆中这一抹白,也许说成灰更合适。破碎的酒瓶碎片,酒精的刺鼻气味放佛又扑鼻而来,还有一只狠狠扼住他的喉咙的手。母亲深深的泪沟,凹陷下去,好像两个被海水冲刷的沙坑,眼泪在之上酝酿打转。母亲啊母亲啊,唯一给他温柔的母亲,被打后,总是紧紧抱住小江停。小江停眼里含着泪花,心口好像贴着冰冷的东西。

 

江停扶额想着,二十几年前的事似乎太遥远了。他和他认识的事也太遥远了。随后他不再想了,车已经停在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庄园大门前。

 

"Q,你要帮谁?"主驾驶上的人发话了,"我还是我哥?"

 

江停没有睁开眼,淡然地坐着一动不动。

 

"你哥。"

 

"为什么?"

 

"当初把我推向他的,不是你吗?"

 

"'我永远不背叛你。'"主驾驶上的人一笑。

 

"'我推了你,你记不记得?'"副驾驶上的人一笑。

 

 

冷笑过后,两人眼睛都冷然地看着对方,直到大门被佣人推开。

 

两人并排走着,彼此无言。

 

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

草花A的亲信来到他忠诚主人的身边,俯身低声说道:"二公子和陆成江已经到了。"草花A招招手,示意明了了。

 

两人形同陌路地走进来。

 

宴会即将开场。

 

江停径直走到了闻昭旁边——闻劭同父异母的哥哥。闻昭看到江停朝他走来,带着些许嘲讽地看着闻劭。江停落座在他旁边时,他倏然吻了江停一下。江停表情依旧是寡淡冷漠的。他眼眸不动声色地望向闻劭。

 

对面坐着闻劭,闻劭身旁坐着他的得力助手,方块J金杰。他们两个在交谈着什么,丝毫不关心这边发生的事。

 

 

各个势力已经入场,在长桌的左右落座。

 

草花A从扶椅上缓缓直起腰。

 

"各位,在场的都心知肚明我今日召开这次家族会议的真正目的。说实话,我是没有确定继承人的。"

 

 

现场一片哗然,草花A已经许久未露面了,表面上是信奉哈利路亚已经金盆洗手,但想起此人之前所作所为,确实让人难以信服。跟草花A家族有关系的大大小小的附属家族家主、商家或政界重要人物等也派来了代表,都是拂老爷子的面,顺便来巴结新家主的。新家主还未选出这一消息,草花A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。

 

 

"但是,继承人只有一个。"老狼王将皮肤松弛的、埋着皱纹的两只手交叠在胸前,阴鹜的小眼睛藏在干瘪的面目之下,浑浊的眼白中没有什么色彩。

 

闻昭有些坐不住了,而闻劭依旧不动声色地听着。

 

"今日,各位见证。我的两位儿子,闻昭和闻劭都是我喜爱的孩子。"老狼王停顿了一下,"但是,今日似乎需要做出一个选择呢。"

 

极致的静。窗外下起了小雨,似乎窗内时间已经凝固,而窗外仍然流淌着。

 

两把黑洞洞的枪口不约而同举起了。随后另外几把枪对准了闻劭的额头处。

 

闻劭平淡地把枪放下,双手举起。

 

"弟弟,对不起了。"闻昭笑着说道,"人是我的,权利也是我的。"

 

他轻松地转着左轮手枪,脱下了白色手套,叠在一起,朝草花A优雅地鞠了一躬,"父亲,你应该选择我。"

 

草花A无言地看着这一切,笑容藏在深深的皱纹下。

 

就在他将要发话的瞬间,倏然间,之前保持沉默的江停举起了一把手枪,对准了草花A。

 

老狼王浑浊的眼白突然一震,吃惊地望向他。随后他望向江停,发现闻劭旁边的金杰拿枪正指着江停。

 

几人形成了对峙,闻昭的枪对准着闻劭,闻劭的心腹金杰拿枪对准着江停,而江停拿枪对准着草花A。而现场无关的人屏息凝神,自知卷入了家族火并,都打算溜之大吉。

 

有几人看到此情此景,用黑色西装的袖角掖着肥胖的脸上的汗水。平时大快朵颐吃下美食变成了下垂的肚腩,此刻成了逃跑的累赘。

 

"诸位留下吧。"看着人群的骚动,闻劭发话了。

 

"好戏刚刚开始。"

 

闻劭拍了一下手,原本对准他的枪口全部调了个个,对准了闻昭。其中一个,得到命令后开枪打死了闻昭的一个心腹。血溅当场,暗红的血流像一条毒蛇,在大理石地上"嘶嘶"前进。有几滴滴在了闻昭的黑色西装上,红色被黑色所吞噬。

 

闻昭不动声色地在发间滴落了一滴汗水。

 

闻劭重新拾起了枪,静静地背手站着原地。眼神沉静,黑棕色眸子深不见底,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。

 

他对着闻昭说道:"闻昭,向你正式介绍一下,这是红心Q,他就是当年那个男孩。他是我王国的皇后,他永远不会背叛我。"

 

他顿了一下,继续说:"从今以后,我和他平分财富、地位和权柄。"

 

 

闻昭感觉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,从小到大,他都认为自己是更加聪慧的一个。嫉妒的花在权势的浇灌下变成了扭曲的果实。那个男孩?原来是他,确是他对弟弟的嫉妒的强烈感情促成了那件事。想到这,一切零散的细节似乎串了起来:

陆成江莫名的靠近、闻江两人的敌对,原来陆成江接近他是有目的的。不过让他再次选择,他会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。陆成江一开始父亲只是用来制衡闻劭的工具,顺便满足他聊胜于无的虚荣心,一点点的胜利,使他心满意足。

 

想到二十多年前的那件事,闻昭在终于在脑中拼凑出了完整的来龙去脉,他想起一个点:这个点仿佛是蜘蛛错综复杂的网上的致命一环,可以给织网者重重一击。想到这,他狰狞地笑了,既然走投无路了,两败俱伤是他满意的结果。

 

"成江,我知道,你一直在找一个真相。如今我终于想起,当年的那件事的真相。真正的凶手,就在你面······"

 

答案即将呼之欲出时,江停的心脏激动得快速跳动着。似乎躯体不复存在,只听到心脏近乎悬停着。

 

"砰——"

 

金杰的手指早已轻扣上了板机,直接打入了闻昭的大脑。空尖弹一击致命,再无生还可能。

 

"话太多了。"金杰开口道。

 

"金杰!你在干什么?!"

 

江停快速拿枪对准了金杰,扭头看向了闻劭。似乎是他的默许。

 

草花A作壁上观,自知两个儿子都有些手段,两人还在打哑谜时,金杰就莽撞地动了手。但没想到闻劭这么不留情。刚准备开口,一抬头,黑漆漆的枪洞对准了他。随之他心也沉到了,瞳孔迅速缩小,整个眼框包被住了凹陷的眼,苍老的脸上一下失去了神气。

 

"老家伙,今日就是你的死期。"

 

"好一个狼心狗肺的家伙。陆成江,还有你,我培养你到现在,你居然和闻劭这样对我。你这警司职位你以为得来很容易吗,我既然可以扶植你,也可以扶植其他人。"

 

江停放下了枪,大步走到草花A面前。"我本名姓江,名停。你说我是谁?"

 

草花A愣了一下,说道:"你为什么活下来了?明明,明明······"

 

"明明什么?"压抑多年的情绪爆发,真相似乎触手可得。江停蹲下来,揪住草花A的领口,使他的眼睛直视着那双复仇火焰燃烧的眼。

 

"二十几年前,你为什么死而复生?"

 

"我知道了···哈哈哈···是闻劭保的你?你不知道当年的事?"

 

草花A突然笑了,沙哑得喉咙,好像是笑声中含着一口痰,继续尖锐地笑着。"平分权柄?劭,你连实话都不愿意说,你对他一直撒着一个弥天大谎······"

 

窗外的小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倾盆大雨,重重地敲打着窗棂。几道灰蒙蒙的闪电,撕裂了灰蓝色天空,像是草花A干裂的嘴唇的纹路。

 

枪声与雷霆声同时响起。

 

现在他的嘴唇不再干裂了,有血迹缓缓地流淌,滋润了裂痕。他又用尽力气,僵硬地将头转了过去,金杰的枪口冒着白烟。

他还看到他忠诚的亲信,正拿着一把小刀,悄然从背后穿透了江停的身体。随后,拿枪对着自己的脑门。他眼中闪着水花,忠诚又矛盾的眼中闪过白色闪光。他的家人被要挟,他别无选择。

 

又是"砰"的一声。有人倒地。

 

今晚的枪声似乎在耳边久久嗡鸣。

 

江停有些意志模糊,坚定冰冷的信念在心中动摇,身体上的剧痛如海潮般淹没了他。仿若漂浮在寒冷刺骨的湖面,有深渊伸出的手,丝丝剥离着灵魂,拉着他下潜。

 

他不是傻子,金杰的灭口行为明显为了掩饰真相。当年的真相,无非是那几种,活下来的人自然是嫌疑最大的。只是没想到,是这一意外的结局。

 

 

 

湖面吹来冷冻灵魂的风,带他再次回到那个仲夏。

 

 

咸咸的海风不绝如缕地飘来,小江停赤脚跑在亲戚家附近的公共海滩上。

小螃蟹在沙砾中移动着,通透的灰色壳子似乎可以看到其中的内脏构造,蟹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星星点点的光。

 

就在这时,一阵微弱的乐声逆风送至他的耳边。真好听,曲调是小孩听不懂的优雅,但是优美的旋律能够打动着每一个心灵。

 

他顺风跑向海滩旁的丛林,有一个衣着讲究的男孩,穿着合身的背带裤,上身是一件重工刺绣衬衫,乌黑头发整齐地梳拢来,手里还有一把做工讲究的小提琴。这个身影一下子就让小江停屏息凝神。

小江停穿着不合身的工装背心,过大的白色裹住了瘦弱的肋骨,头发乱糟糟的,里面还藏着沙粒。

 

远处的天空是深蓝的,逐渐向上渐变为深橘色,上面还有几片鱼鳞状轻飘飘的云。他觉得他也许遇到了天神。无花果树树叶的缝隙间投来纯金的光束,散落在两人的脸上,打了个照面。

 

此后,干完家务活的江停在黄昏时分奔出亲戚家门,来到那片沙滩。演奏者也逐渐认到了这可爱的小观众。话不多,大部分时间都是静静地倾听,音乐会说话。

 

"喂,你叫什么名字?"

 

"我们今天干什么?"

 

"虽然我在这里不会被我爸爸打,但我想我妈妈了,这里有干不完的活。"

 

另一人只默默听着。

 

直到有一天,他发现了拉小提琴的男孩不见了。他不知道他的名字,急得大声呼叫。在奔走呼喊的过程中,小江停踩空掉下了陷阱。

 

拨开落在身上的杂草后,看见了晕厥在一边、发着低烧的男孩。两具寒冷的躯体,仅仅靠在一起。

 

他穿的真体面,小江停想。

 

不知过了多久,落日的余晖已经燃尽,太阳像是在幕布中燃烧着,只留下黑色的余烬。黑色逐渐蔓延了,逐渐一切事物染上了暗夜的气息。

 

小江停将干草整理了一下,盖在了自己和男孩身上。不知过了多久,男孩终于醒来。

 

男孩不知为何面色潮红,跟刚才天边落日余晖一样,是血的暗红色。随后他翻身压到了小江停的身上。他嘴里呢喃着"对不起····对不起···"随后他褪去了衣裳。

 

小江停嘴里沾了一嘴热乎乎的黏液,他自然知道是什么,他仍然被迫接受着,他感觉神在堕落或是自己在亵渎神明。神明的东西在他嘴里进进出出,男孩的粉色的小眼睛流下了水,好像粉色的月光,在黑暗又温柔的唇的云海上驰骋。

 

逐渐黏液变冷,凝结成白色的薄薄一层,让人无端想起冰面上飘落的晶莹的雪花薄片。轻轻地落地,却重重地粘黏在一起。让十几岁的男孩感受着小自己几岁的"神明"汹涌的潮水,近乎要淹没他,每一片浪花都掀起不绝如缕的冷意和胆颤掠过他心灵的荒原。

 

"不要······"小江停的声音微乎其微。

 

"对不起···我被下了药······我叫柯柯,我会对你负责的······"

 

直到流星再次划破天际,带来一丝曙光,潮水般的声音才渐渐停下。小江停的大腿根,光滑的肌肤上流淌着什么东西。终于,丛林边缘传来微弱的呼喊声。

 

"小公子!小公子!"有人大声呼喊着。

 

像是一把小刀,割断了小江停最后一丝清醒。

 

在他朦胧的眼中,看到半昏迷的柯柯被他的家人救起,而他像随时可以舍弃的小动物一样,被留在了陷进最底下。

 

再次醒来,小江停发着高烧,意识模糊地躺在白色床单上,手上被针管插入,顺着线管看过去,输液瓶吊在一边,静静地滴着。旁边有人对窗边的柯柯小声说道:

 

"是你哥哥闻昭干的······老爷子也知道这事,但只当年少无知,斥责几句就了事了。"

 

"我看这孩子眼熟,他是不是······"

 

"叔,我信任你,你是我母亲的朋友。我想问问,这个小男孩怎么办?等等,他醒了,加大剂量吧。他就是上周······"

 

小江停的意志昏昏欲睡,又昏昏睡去。

 

"不要留下他。"

 

"没关系·······我们可以·······"

 

伴着争吵,小江停沉沉睡去了。

 

再次醒来,小江停原来破旧的衣服被换下。他看到自己的衣服变得崭新,头发也被人精心打理了。

 

柯柯见他醒了,开口道:"你叫什么?"

 

"我叫江停。"

 

"你还想不想过穷日子?"

 

"不想。"

 

"那你换个名字吧。东方有诗云:'停云霭霭,时雨濛濛。八表同昏,平陆成江。'你叫陆成江可好?"

 

"为什么?我的名字是我父母给的,凭什么改掉?"

 

"你父母去世了。"

 

"什么?"小江停顿时觉得天翻地覆。

 

"这里不是你纽约的亲戚家,这里是你的故乡,布鲁克林。"

 

"下床吧,我带你去看看。"

 

小江停脚一挨到地面,就整个跌倒在地上。

 

"男子汉一点,起来!"

 

小江停拍拍裤子上的灰,奔出了房间。这原来是一栋小屋,对面便是那栋老房子。

 

 

只剩灰烬了。

 

一把火,可以带走无数的痕迹,无论你生前是富贵或是贫穷,最终都是这样的一堆灰烬。

 

小江停冲进废墟里,希望扒拉出一丝希望。他学着母亲在胸前画着十字架,手指向一把无形的小刀,好像是要将心剖出来似的。什么都没有,一点痕迹都不剩。连那只冰冷的东西也不见了。

 

 

此刻晴空万里,刺眼的阳光带来过分耀眼是白,光线随时间转移着,而光线照耀下的人却一动不动,低声地抽泣。好像从大脑中被剥离了最快乐的部分,而将痛苦磨成了尖锐的剑反复剜心着。

 

"跟着我,好吗?说你永远不背叛我,我就带你走。"

 

"好。"

 

 

席间花影座前移,草花A收养了“孤儿”陆成江,成为他的教父。而闻劭在十四岁那年远渡重洋,乘着蒸汽烟囱里冲出的浓重黑烟,去了泰晤士河旁的学府学习。在亲信那里偶尔听到他的消息,例如他获了某学年的奖学金。

思念他的陆成江偶尔会写信,将情谊寄托在书信上,却从未有过回复。但随着时间的流逝,草花A施加压力,江停疲于警校的备考,渐渐不再往来。

 

数十年如一日,他认识了很多人,诸如他帮助过一个女孩,杨媚。

 

待他归来之日,却不愿见他。留下地址,却再无回信,只剩下公式化。而将他推向了闻昭。双面间谍的日子不好过,现实的危险使他不断地挣扎、放弃、继续。

 

 

后来,他也懂得了白色粉末的好处。他悄悄加进闻昭的朗姆酒中,控制了他的精神。在他癫狂时,套出零散的线索。只言片语中,隐隐约约猜到是跟闻劭有关,却一直不敢相信。

 

时至今日,美梦应当醒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金杰突然打断了我,他说:“很抱歉打断你,但我想来讲这个故事的结尾,请给我一个机会。”

 

 

故事的另外一面么?如果我俩未曾继续诉说下去,他们的故事,也许会消逝在茫茫岁月中。

 

我说:“好。”

 

三十几年前,母亲早早去世了,当时父亲耽于帮派斗争,在葬礼上都未成露面。但他却未感受到任何悲伤的情绪,他似乎天生就无法共情。草花A得知这件事后,却匆匆赶来,突然对他重视起来。

 

在十几岁的一个夜晚,闻劭再次被迫执起了枪,清理了一户背叛他家族的门户。对象是一对夫妻,男主人总是吸毒成瘾,不得已才为他们家族做最铤而走险的生意,但他却不诚信出卖了其他人。由于没有什么危险,老狼王便派他前来处理。

 

他至今仍然记得那个女人惊恐的眼神,什么未完成的遗憾深深映在她的眼底。枪声响起后,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地,清脆的声音划破了极静。那是一块旧怀表,他捡起。

 

用手擦拭,翻开旧怀表,里面有一张崭新的黑白照片。上面是一个面容清秀的男孩,女子和他长相相似,应该是母子关系。他觉得稀奇,便偷藏在怀里带走。

 

回纽约城的路上,他在一处短暂的停留。他在这里居然遇到了照片上的男孩!他觉得稀奇,就允许那个小男孩旁听他拉琴。在此期间,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闻昭听说了老狼王对他的"培养",想要"教训"一下闻劭。而闻劭被人从后面捂住口鼻,拖到了陷阱中。

 

 

后来,老狼王执意送他出国。临别前,他嘱咐江停一定要写信,而他漂泊异乡的时间里,他从未收到江停的信。枯燥的科研一天天的过去,直到某一天,他提纯了原本作为麻醉剂的白色粉末中的杂质部分,居然具有巨大的成瘾性!他想起那首东方的古诗,便唤做"停云"。

 

他偷偷联系亲信将这种粉末销售,逐渐积累了资本。当他听说草花A以他之名,将江停推向了闻昭,令他第一次感受到"愤怒"这一感情。他再次远渡重洋,回到了纽约。

 

老亲信的谎言瞒不住了,闻劭终于找到了成沓的信纸,一笔笔的真情,挥霍在了岁月中。为了做全假戏,他将计就计不与江停联系,直到那个灰蒙蒙的日子到来······

 

 

 

 

"你醒了?"

 

"是你吗?"

 

"停···我·······"

 

"算了,我们前半辈子太苦了。人生就这短短十几年,仇也报了···人也被金杰灭口了,你多么想挥别过去·······"

 

"当年的信,被人拦下了······原谅我······"

 

 

"诶,怎么能不怨你······"

 

"你知道我没有正常人的情感,我无法感受到你的心意······请让我把我的手放于你的胸膛吧,这样你才触手可及。"

 

 

"

 

"你每年都献一朵大丽花,为何?"我打断了他。

 

"······"金杰沉默着。

 

看来,要我来讲完这个故事了:

 

血,全是血。好像是从江停的眼中流出的一样,他浸在血中。

 

当闻劭提出他要回当年的地方看看时,江停点头赞成。福特汽车翻山越岭,回到起点时,那里改变了许多。唯独那颗无花果树仍然在,甚至开着热烈的花。

 

两人牵手来到那颗树下,慢慢地携手坐下。

 

"我说过,我只为一人演奏。"闻劭变魔术般,拿出了小提琴的收纳包。从里面取出那把陈旧的小提琴,为江停演奏。

 

一如初见。

 

江停闭上眼,静静地欣赏着。

 

一首绝唱。

 

直到音乐戛然而止,闻劭突然拿起枪,对着自己。

 

"砰——"

 

他慢慢倒在了江停的怀里,紧紧攥住的拳松开。露出一只旧怀表,江停所熟悉的。

 

照片底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了一排小字,江停读完,近乎心脏骤停。

 

多年前,小江停曾从这颗无花果树下意外摔下,闻劭擦拭小江停晶莹的泪水。现在,江停也想要像当年一样,试图捂住闻劭的伤口,却是徒劳。

 

他知,多年的相处,闻劭自是知道仇恨对于江停的含义,他永远不会原谅他。为了当年的过失,为了令人癫狂的白色粉末,为了那无法消解的仇恨。

 

他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枪,那本是绝望的挣扎,而他人却又越俎代庖地完成。含着泪,看着怀表上的那排小字。

 

依旧是"砰"的一声。

 

再次跟多年前的夜晚有所不同,那时照片崭新而现在照片早已泛黄。一切在这里结束。

 

当西海岸的海风吹向无花果树,会有一片轻盈的花瓣,落在那泛黄的旧照。

 

 

 

 

“For my love,

It's too late to apologize,

But I want to say,

I will love you till the end of time.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花朵与爱是如此类似,盛开的花朵会一瓣一瓣落下,爱到了顶点,也会一步步地走入泪中。

 

我收拾好,准备离开。我听到背后“砰”的一声,我知道,明年,大丽花不会再开了。

 

 

*:

 

I watch the skies getting light as I write,

当我写下这些时 天正慢慢明亮,

As I think about those years,

往昔的回忆再一次溯洄脑海,

As I whisper in your ear,

我会在你耳边轻声将一切讲诉

I'm always going to be right here,

而我永远都会等候于此,

No one's going anywhere,

没有人会自回忆里褪去

 

*:《How to disappear》Lana del rey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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